姥姥和姥爷归老舅家养老,姥姥、姥爷、老舅、舅妈还有表妹一家五口人生活的县城的郊区,而我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舅舅家度过的。
表妹婚后生活很不愉快,妹夫好吃懒做,外债也越来越多,这也连累的表妹,为了让孩子能有个良好的环境,两个人选择了离婚,外甥自然归了表妹。
“小外甥真可怜,从小父母就离了婚。”我和老婆去老舅家拜年,坐了不久便出门了。
“是啊,没办法,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的,就是苦了孩子。”我回答老婆。
“咱俩回去吧,我想给外甥买些玩具。”老婆这样说。
我同意了。
男孩子都喜欢车,原本对我们俩“不太友好”的外甥。看见玩具,直接就扑了上来,满心欢喜,咿咿呀呀地玩个不停,老舅和舅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喜的不仅仅是他们外孙子有了新玩具开心,一定也有因为我又回来了。
从小和老舅、舅妈的感情特别深,有时候在舅舅家呆的时间久了,回到家里,对着妈妈还会叫舅妈,那真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情感。随着年纪的增长,看多了外面的世界,就越加怀念舅舅家的院子。自打结了婚,过年就要到双方的各个亲属家里去拜年,真的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有在舅舅家吃过一顿饭了,那一定是按照年来计算的。
外甥开心地玩着玩具的时候,舅舅在一旁的饭桌上和二哥还有表妹吃着饭,两位男同志酒过三巡,有些晃,我坐在了老舅身边。
“今天开车了,就不喝酒了。”
“开车喝什么酒,阳阳,去拿瓶饮料。”老舅对表妹说。
“看你老外甥来了,高兴了呗?”二哥在一旁逗老舅。
“我看见谁都高兴。”老舅抿了口酒说。
“好几年了,我都陪老舅喝酒,老舅一直都惦记你,这些年你也没陪老舅吃顿饭。”二哥继续说着。
“别扯犊子。”老舅骂了二哥一句。
虽然老舅不承认,但是我心里清楚得很,这种情感不同于父母对子女的爱,却也足够让人动容。
“看见院子让我收拾得没?我这退了休,没事就在家收拾院子。老舅一直有个愿望,你等着明年你再回来,我把窗前都搭起棚子,买个麻将机,屋子烧的暖和的,大家伙都来,老舅请客。”
我太能理解老舅的心理了。
自从姥姥和姥爷先后去世,家里就有些散了。过年了,亲戚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走动,大多数都是买些礼品,来老舅家坐那么一会就走了,老舅一定很孤单,也很怀念那个曾经的大家庭,20多口人,有打麻将的,有打扑克的,有吸烟的,有吃瓜子的,厨房有做饭的,外面有我们几个小孩子放鞭炮。
我不由得心里一酸,喝了口饮料,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人慢慢老去,渴望的就是儿孙满堂,高朋满座,热热闹闹,老舅一个人在家带外孙,他太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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