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壅山顶,风雪肆虐。
整整三日,沈惊晚身背残剑,从山脚开始十步一拜,一路跪拜到矗立在郯壅最高峰的回魂塔前。
爬进塔中央那座冰棺里时,她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沈惊晚痴痴望着冰棺里眉目冷肃的男子,眼角淌下两行血泪。
“彦辞,我来陪你了。”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挥起残剑切断周身经络,含笑倒在谢彦辞的尸身上。
鲜血顺着阵法的纹路流淌,很快将冰棺染成红色。
冰棺之内,很快滋养出一簇簇鲜活的血色彼岸花……
……
“彦辞——”
猛然睁眼,沈惊晚看着寝殿中熟悉的装饰,一颗心怦然跳动着。
她回来了,回到了还没嫁给谢彦辞的时候!
沈惊晚不管不顾地起身,想要去找谢彦辞,看看他是否安然无恙。
“公主,您要去哪,九皇子还在等您。”宫女玲珑拦住了她。
闻言,沈惊晚冷下神色:“告诉皇兄,我有要事出宫。”
上一世,他们兄妹在宫中步步为营,为了兄长,她抛夫弃子,害谢彦辞为兄长所杀,含恨而终。
这一世,无论如何,她都要护他周全,哪怕要与兄长为敌!
凭着记忆,沈惊晚找到了护国大将军府。
“公主来得真不巧,将军有事出去了。”
“去了哪里?”沈惊晚蹙眉,她记得上辈子来的时候,谢彦辞明明在后院练剑。
门房老伯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一起:“去赵太尉家提亲了。”
脑中如炸雷般轰的一声,沈惊晚趔趄两步,险些站立不住。
谢彦辞不是自幼钟情于她吗,春日宴上他明明刚跟自己求过亲,怎么会又向别人提亲?!
沈惊晚什么都顾不得了,她翻身上马,直奔太尉府。
她不惜以血为祭逆天改命,才能重新回到他身边。
他怎么可以连补偿的机会都不给她,就要娶别人?!
沈惊晚刚到太尉府,就看到一群人喜气洋洋地走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彦辞!”一声呼喊,跨越两世,饱含深情。
被呼唤的男人神色一僵,眼底的笑意瞬间化为冰锋。
“臣,拜见公主!”
沈惊晚顾不得有人在看,上前一步,拉住了男人的手:“彦辞,你为何要娶赵小姐?”
谢彦辞薄唇微动:“赵小姐宜室宜家,是良配。”
沈惊晚心中蓦然一痛,不可置信地喃喃:“那我呢?”
谢彦辞单膝跪地,眼中风霜肆虐:“臣婚期已定,六月初六,还请九皇子和公主前来观礼。”
沈惊晚脸色苍白,嘴唇不可抑制地颤抖:“不,你不能……”
“男婚女嫁,天经地义。”
男人冷酷的话语,让她差点忍不住泪洒当场。
沈惊晚伸手去扶谢彦辞,却被他躲过:“男女有别,请公主自重。”
他左一句公主,右一句公主,听起来有礼有节,却将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你以前从不这样叫我。”沈惊晚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彦辞,你不是说过要娶我的吗?”
春日宴,他亲自摘了开得最盛的桃花赠予她。
“惊晚,待到中秋,我向陛下求亲可好?”
言犹在耳,可中秋未至,他竟然要另娶他人!
谢彦辞瞳孔一缩,周身散发出阵阵冷意:“公主金枝玉叶,臣高攀不起。”
第二章 另娶他人
“高攀不起?”沈惊晚喃喃,如坠冰窖。
她负了他,害他惨死。
可她也历经轮回之苦,只为能跟他再续前缘。
到头来,却只换来他一句高攀不起。
难道这就是她的报应吗?!
尖锐的疼痛从胸口迅速蔓延全身,沈惊晚喉头泛起阵阵腥甜,被她强行压下。
也罢,如果这是他想要的,那她愿意祝福他!
“既然将军心意已决,那我就祝将军和未来的夫人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谢彦辞闻言,下颌猛然收紧,起身抱拳:“臣多谢公主。”
说完,他转身离去,翻飞的袍角映红了沈惊晚的眼。
沈惊晚心痛如绞,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摔倒在地。
“来人!救公主!”
急促的呼喊令谢彦辞脚步一滞,他自幼习武,耳力惊人,自然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胸口处有什么东西躁动着要喷薄而出,他握紧双拳,眼神复杂。
谢彦辞,不要对她心软,你忘了上一世她是怎么对你的吗?
这个女人惯会做戏,难道你还要继续被她耍得团团转?!
谢彦辞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他决然离去,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沈惊晚昏迷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他决绝的背影。
他真的,不要她了!
……
沈惊晚做了一个梦,梦中光怪陆离。
一会是谢彦辞七孔流血,惨死在她面前。
一会是他冷着脸:“公主金枝玉叶,臣高攀不起。”
她想叫住他,却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
混沌中,国师上辈子说过的话再次响起。
“公主,如若有幸再见将军。他若不能释怀,见一次,你的心会痛一次,直到疼痛而死……”
沈惊晚苦笑,原来被心爱之人厌弃是这般痛不欲生。
那他上辈子被一剑穿心而死,该有多痛?
不知睡了多久,沈惊晚终于醒来,却被满室的红色刺得睁不开眼。
玲珑眼喜极而泣:“公主,你可算醒了!”
“这都是怎么回事?”沈惊晚喉咙干得冒火,声音嘶哑。
玲珑擦去眼泪:“公主您昏迷了整整七天,太医束手无策,还是九皇子想到了冲喜的办法,求陛下将您许配给了护国大将军。”
“什么?”沈惊晚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皇兄他竟然,让谢彦辞给她冲喜?
他那般心高气傲,如此岂不是更加讨厌她了?!
玲珑点头:“多亏九皇子英明,您看今天刚到将军府公主您就醒了!”
“我们现在在将军府?”沈惊晚大惊。
“正是。”回答她的,不是玲珑,而是推门而入的男人。
谢彦辞神色冰冷,一步一步走向沈惊晚。
他每走一步,沈惊晚的心就沉上一分,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翻腾的恨意。
谢彦辞在床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床上的女人:“如此,公主可满意了?”
“彦辞……”沈惊晚想要解释,却被男人眼中的寒意逼退。
谢彦辞看向一旁的玲珑:“出去!”
玲珑下意识想拒绝,却畏惧谢彦辞的威势,站在一旁,犹豫不决。
“玲珑,你先出去。”沈惊晚淡淡的开口。
沈惊晚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误会她了。
待人走后,她不顾身体上的不适,强行起身:“彦辞,你听我说。”
“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谢彦辞忽然接过了她的话。
“你知道?”沈惊晚嘶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谢彦辞俯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公主觉得,我信吗?”
沈惊晚心中一紧,解释的话脱口而出:“彦辞,你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我可以进宫去向父皇解释,求他收回成命。”
“公主又何必这般惺惺作态,自古君无戏言,公主这么做,是想让我们谢家上下都死无葬身之地吗?”
他的话像是一把刀,毫不留情的插进沈惊晚的心脏,痛得她几乎直不起腰来。
沈惊晚连连摇头:“我不是……啊!”
话还没说完,谢彦辞猛然将人抱起,丢在床榻上,随即覆了上去。
第三章 避子汤药
“彦辞,你……”沈惊晚吓了一跳,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她知道,谢彦辞并没有消除对她的误会,他眼中浓重的失望和厌恶深深的刺痛了她。
可是即便是如此,她也没有推开他的勇气。
因为,她根本不想推开他……
放下纱帐的瞬间,谢彦辞的余光扫过房门,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他知道,在婚房的门外,九皇子沈晟安的人正守在外面。
想到上一世,他恨不得能立刻冲到宫中去杀了这个卑鄙小人。
可是,现在还不是他动手的时候,他需要麻痹对手,蛰伏等候时机,届时一击必中!
谢彦辞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女人,她那么美,一如当年。
可是,在见识了她所有的冷漠无情之后,他又如何能够说服自己放下过去?!
谢彦辞眯起眼睛,俯身吻住了沈惊晚,犹如狂风暴雨,几乎要将身下的女人溺毙。
他们曾那么熟悉对方的身体,以往的每一次,谢彦辞都极尽温柔,让沈惊晚一次次在他的怀中融化。
可是这次,谢彦辞就像故意折磨她似的,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剧烈的疼痛让沈惊晚忍不住叫出声来,却在对上男人嘲讽的目光时,用力咬紧双唇。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谢彦辞心中一痛,抚慰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却在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谢彦辞,你不能心软,你为什么还会心疼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这点疼算什么,她如今所承受的疼痛,远不及你当初的万分之一!
……
直到结束,沈惊晚一直闭着眼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公主可还满意?”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沈惊晚的心沉了下去,仍紧闭着双眼不肯睁开。
只要闭着眼睛,她就看不到他残忍的脸。
她从不知道,这事竟是如此疼痛,疼的她仿佛被硬生生批成了两半。
上辈子,他待她如珠如玉,温柔至极。
可是这次,他的粗暴成了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原来他,是如此厌恶她。
谢彦辞眯起眼睛,毫不怜惜的捏住了沈惊晚小巧的下巴,强迫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公主处心积虑得偿所愿,如今还有什么不满?”
沈惊晚含泪摇头:“彦辞,你相信我,我没有故意要破坏你的姻缘……”
她的眼泪,珍珠般落下,砸在谢彦辞的手上。
谢彦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下意识想要为她拭泪,却在看到自己心口上那道狰狞的伤痕之后猛然收手。
这是他上一辈子的致命伤,一剑穿胸,痛彻心扉。
也正是这一剑,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情分。
他曾发过誓,这一生不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沈惊晚注意到他的视线,在看到他的伤疤之后,脸色陡然一变。
这道疤,是她给的。
那猩红狰狞的疤痕,仿佛是一道血鞭,狠狠抽在她的脸上。
她强忍不适,倾身抚摸那道伤疤,动作轻柔至极,生怕弄疼了他一般。
彦辞,对不起。
谢彦辞猛抽一口气,眼中拉满了血丝。
他捉住沈惊晚的双手,将她按在了床上:“沈惊晚,省省吧,你这套对我没用。”
说完,他毫不留恋的起身穿衣,一副打算离开的模样。
“你去哪里?”沈惊晚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惊恐。
谢彦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玉如尚未进门,本将军自然没有宿在侧室住处的道理。”
侧室?!
沈惊晚瞠大了双目,葱段儿似的手指紧紧握着被褥。
“你让我当你的侧室?”
堂堂公主,委身侧室。
沈惊晚没想到,他竟羞辱她至此。
谢彦辞没再理她,扬声唤道:“来人。”
一个嬷嬷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这气味,沈惊晚熟悉无比。
是避子汤。
第四章 谢赵联姻
上一世,未免节外生枝,皇兄让她暂缓生子。
是以每每与谢彦辞亲热过后,沈惊晚都会喝下这避子汤。
后来这事被谢彦辞撞破,他第一次发了脾气,砸了避子汤,连夜搬到了书房。
也正是那次意外,让她孕育了修儿。
孩子的到来,让冷战的夫妻二人重归于好。
谢彦辞有多喜欢孩子,她是记得的。
可是现在,他却亲自让人端来避子汤。
答案只有一个,他不想要她生下孩子。
沈惊晚想不明白,先后两世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为何如此不同?
难道就像国师当年说的,因果循环?
“喝了它。”谢彦辞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沈惊晚缩到大床的角落:“我不喝。”
谢彦辞冷笑:“这是公主着人准备的,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沈惊晚大惊,她何时让人准备了?!
她想辩驳,可一个侍女被人压着进来,正是她宫里的人。
那侍女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公主救救奴婢,奴婢只是按您的吩咐做事啊!”
电光火石间,沈惊晚什么都明白了。
她因心痛而昏迷,皇兄为了能让她顺利嫁给谢彦辞。获得他的支持,先是让父皇为她赐婚,再着人准备了这些汤药,让她不能怀上谢家的骨肉,一心效忠于他。
想明白这一层,上一世很多被她忽视的小事,也忽然清晰了起来。
沈惊晚手脚冰凉,整个人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一般瑟瑟发抖。
皇兄,我一世为你筹谋,辜负了最爱我的男人。
而你,竟然一直在利用我!
她痛苦的模样落在谢彦辞眼里,就像是谎言被拆穿的心虚,也让他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
男人端起汤碗,走到床前。
“喝!”
沈惊晚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灌下那碗汤药的,她拼命挣扎,却于事无补。
苦涩的滋味从嘴里一直绵延到腹腔,她趴在床边拼命干呕。
不知是药让她恶心,还是人心更让她恶心。
……
六月初六,宜嫁娶,谢赵联姻。
沈惊晚紧闭门窗,仍无法隔绝外面的丝竹之声。
今天,是谢彦辞迎娶赵玉如的日子。
“公主,他们欺人太甚,您找九皇子帮帮您吧!”玲珑看着日渐消瘦的主子,说不出的忧心。
沈惊晚摇头,将面前的避子汤一饮而尽。
这是她欠他的,这一世本她本就是为他而活。
他要如何,她便如何。
深夜,沈惊晚辗转难眠。
玲珑守在床头轻叹道:“公主,主屋那边烛火都灭了,您也快歇下吧,身体要紧。”
沈惊晚怔了怔,一想到自己爱了两世的人,如今躺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她的心就婉如被万千只虫蚁啃噬着。
为什么,为什么她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了谢彦辞的身边,他却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熟悉的疼痛自胸口处传来,疼的她浑身发抖。
玲珑见状,冲出去要找大夫,沈惊晚想出声阻拦,一开口,竟直接呕出一口鲜血。
“公主!”玲珑心急如焚,什么也顾不上了,哭着推门出去找大夫了。
刚走出院门,一个管事嬷嬷样的女人将她拦住:“干什么去?!”
“公主吐血了,我要去请大夫!”
玲珑话音刚落,就被一个巴掌打翻在地。
“放肆,今天是将军大喜的日子,你竟然敢让大夫上门来给将军添晦气,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玲珑不顾脸上的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大声哭喊:“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大夫,求求你,放我出去!”
“你找死!”
“放开她。”低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嬷嬷和玲珑同时一愣,谢彦辞一身喜服走上前来,越过她们走进了沈惊晚的院子。
沈惊晚在房间里听见玲珑的哭声,想要下床,却因为没有力气而摔倒在地。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抹红色蓦然映入了她的眼帘。
沈惊晚一愣,缓缓抬起来头,正对上谢彦辞复杂的目光。
见到他,沈惊晚眼中的痛意被希冀所取代。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他却来了她这里,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并不像表面上那边冷酷无情?
“彦辞,你……”
“见过公主。”一道娇俏的身影从谢彦辞身后走了出来,正是今天婚礼的另一个主角,赵玉如。
见到她,沈惊晚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暗淡了下去。
“公主这是怎么了,妾身扶您起来吧!”赵玉如假装没有看见沈惊晚脸上一闪而过的伤心,热心的想要上前,却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拉住了手腕。
谢彦辞眯起眼睛,声音冷酷似冰:“我府里可没什么公主,让她自己起来。”
他冷漠的话语再一次刺伤了沈惊晚,她眼尾泛红,咬牙起身,却在站起的瞬间再一次摔倒。
谢彦辞手指微动,脸上迅速覆盖了一层冰霜:“这种愚蠢的把戏,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你好自为之。”
沈惊晚胸口蓦然一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他冷硬的背影,以及赵玉如别有深意的微笑。
第五章 误会丛生
翌日清晨,府里的老嬷嬷一大早就来到了沈惊晚的住处,让她早点起来去给将军夫人敬茶。
“公主,您真的要去给她敬茶?!”玲珑不情不愿的伺候沈惊晚起身,为自家主子不值,“您可是金枝玉叶!”
沈惊晚瞥了玲珑一眼,后者立马噤声。
她微微一叹:“将军昨天说了,这府里没什么公主,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了。”
“公主......”
“走吧,带路。”沈惊晚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缓缓站起身来。
她知道,老嬷嬷前来,定然是谢彦辞授意的。
不然的话,赵玉如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让自己过去敬茶。
想到谢彦辞,她眼神微暗。
罢了,上辈子是她对不起他,如今能留在他身边,能日日见到他,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
沈惊晚端着茶,在主屋门口站了一刻钟。
手腕已经开始酸疼,主屋的门却没有丝毫要打开的迹象。
玲珑气不过,要去敲门,却被沈惊晚的眼神阻止。
经过昨晚,她早已明白,赵玉如才是这个府里真正的女主人。
若是玲珑莽撞,只怕连自己都护不住她。
沈惊晚就这么端着茶,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主屋内,赵玉如正在品茗。
一旁的陪嫁丫鬟上前:“小姐,真的不让人进来吗,她毕竟是公主啊!”
“公主又如何?”赵玉如将茶盏重重的摔在桌上,“昨夜将军见了她之后。直接回了书房,再没来过我房里,她毁我新婚之夜,我让她在外面站这么一时半刻,还是便宜她了!”
“那小姐打算让她在外面站多久啊?”
赵玉如随手摆弄了一下新染的指甲,打了个哈欠:“我先回去睡一觉,等她站上一个时辰,再来叫我。”
“是。”
六月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沈惊晚身子一直不好,此时站在太阳底下,眼前一阵阵发黑。
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
就在她体力透支,即将倒地的时候,主屋里终于传来一道人声。
“沈妹妹,我昨夜偶然风寒,不便见你。”
“你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那声音清亮愉悦,分明没有一丝病态。
玲珑恨红了双眼:“公主,她故意的!”
沈惊晚抓紧她的胳膊,对她摇摇头。
“祝夫人早日康复,惊晚,告退。”
......
一回到她们的小院,沈惊晚便病倒了。
玲珑红着眼睛端来药碗:“公主把药喝了吧,您身上热的厉害。”
沈惊晚强撑着起身,刚接过药碗,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来人正是谢彦辞,他站在门口,神情冰冷。
见到他,沈惊晚药也顾不上喝了:“彦辞,你来了?”
谢彦辞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药碗,在不远处坐下:“明日我出征北疆,你与我同去。”
“去北疆?”沈惊晚有些迟疑。
上一世,谢彦辞就是在北疆立下了赫赫战功,所以才让皇兄忌惮。
这一世,她一定要想想办法,不能再让谢彦辞重蹈覆辙。
她的迟疑,落在谢彦辞的眼中,等同于不愿。
谢彦辞冷哼一声:“公主病的真是时候,怕不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才故意装病的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惊晚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公主如今缠绵病榻,已然能私下联系你的好皇兄命我带兵出征,倘若公主身体康健,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令我刮目相看的事来?”
沈惊晚听明白了,谢彦辞以为这件事是她安排的。
没错,上一世谢彦辞出征,确实是她的授意,但是后面一些列的事情都非她所愿。
如今,她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他步入险境?
“彦辞,你相信我,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我这就进宫去求皇兄,让他收回成命。”
“够了!”谢彦辞起身,脸上写满了不耐,“不要再演戏了,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段日子你就给我好好待在房间里,没有我的命令,哪里都不准去!”
第六章 远赴北疆
沈惊晚被谢彦辞禁足的消息没过一会儿就穿遍了整个将军府。
赵玉如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将手中的茶碗摔了个粉碎。
“小姐,这是好事,你为何生气啊?”
赵如玉清秀的脸庞微微扭曲:“你懂什么,将军表面上软禁她,实际上免了她来向我请安,这不是在变相帮她吗?!”
“啊,这……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赵玉如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只能等,将军此行,必然会带上她,等到了北疆,那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
七日后,谢彦辞辞别圣上,点齐兵将,远赴边疆。
沈惊晚被一阵剧烈的颠簸惊醒,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辆没有车窗的马车上。
她想打开车门,却听见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被人锁在了马车上。
沈惊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凝神细听,车外战马嘶鸣,铁蹄铮铮。
她心中一动,谢彦辞出征竟真的把她带来了!
动了动脚上的铁链,沈惊晚苦笑:“其实,你不用这么做的。”
就算他不允许,她也会偷偷跟来,又怎么会逃跑?
北疆路途遥远,大军赶路日夜兼程仍用了半个月余。
这期间,谢彦辞未曾出现过一次。
到达北疆的那天,沈惊晚一下车就被茫茫黄沙震撼了。
这,是谢彦辞曾经挥洒热血的地方。
许久未见的谢彦辞终于露面,许是一路风尘,他的下巴已生出青色的胡茬。
他让人把沈惊晚带到了将军府,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军营。
深夜,沈惊晚正一个人对着烛光发呆,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属下参见公主。”
沈惊晚吓了一跳:“你是何人?”
“小人是九皇子安排近身保护公主的。”黑衣人说完,送上一封信,和一对手镯。
“此信乃九皇子亲笔,公主一看便知,至于这手镯,公主想必清楚用法。”
沈惊晚自然再清楚不过,因为这手镯,正是自己设计的。
珍珠硕大晶莹,中间却是镂空的,可以存放字条和信号烟花。
沈惊晚在心中冷笑,皇兄,我竟不知,你在我身边安排了这等高手!
“你何时来的?”沈惊晚不动声色,展开信笺。
“属下和公主同日离京,一路保护公主的安全。”
保护?
怕是监视吧!
沈惊晚读完信,当着黑衣人的面将信笺烧毁,“你们来了几个人?”
“属下一行十人,定会拼死护公主周全。”
沈惊晚颔首:“没有我的允许,不要擅自行动。”
待人走后,沈惊晚眉头紧蹙,回想刚才信中的内容。
皇兄让她监视谢彦辞的一举一动,这个指令是她上辈子没有收到过的。
如今只能暂时顺从,待她探清皇兄真正的意图,才能保谢彦辞周全。
一阵夜风吹来,沈惊晚打了个寒噤,这才发现谢彦辞不知何时来了。
他站在门口,目光沉沉,面色喜怒不辨。
“彦辞,你来了。”沈惊晚没想到他会突然前来,心中一惊,不着痕迹的挡在了烛台前面。
谢彦辞走到她面前,瞥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手镯:“这镯子,倒是别致。”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拿。
“彦辞!”沈惊晚连忙从背后抱住了他,声音微微颤抖,“你为什么只看镯子,我不好看吗?”
算起来,她已经十多天没有跟他说话了。
她真的,好想他。
谢彦辞毫不怜惜的将她甩开:“放手。”
见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镯子上面,沈惊晚心一横,直接钻进男人的怀里,解开他的腰带。
谢彦辞眸子一暗,喉结滚动,声音微微嘶哑:“堂堂公主竟这般耐不住寂寞?”
沈惊晚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红唇:“我只对你如此。”
理智的弦轰然断裂,谢彦辞化被动为主动,瞬间夺回了掌控权。
“沈惊晚,这是你自找的!”
转载自公众号:皓轩悦坊
主角:沈惊晚 谢彦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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