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商报记者 吴智星 实习生 吴海舒 高帅/文 记者 王访贤/图
编者按:
给小姐姐送鞋、帮用户组装鞋柜、自行车、送钱包,替用户看孩子、遛狗。为用户装备胎、陪男朋友吃鸡……在他的几十秒的“抖音”接单短视频里,趣味横生,令人捧腹,出现的年轻女孩更是锦上添花,吸睛无数。然而,这个已经收割500多万粉丝的“跑腿界的彭于妟”,神秘非常,从未露过正脸。
这个“彭于妟”到底长什么样?他又有多大的魅力,才能受到500多万粉丝的欢迎?纵然网友千呼万唤“求见本尊”,这个“彭于妟”偏就不想始出来。
近日,在郑州,河南商报记者独家采访了“跑腿界的彭于妟”,为你揭秘网红小哥爆红背后的故事。

【一】
抖音里最神秘的人
跑腿,类似网约车,大概意思就是抢单帮人买东西、送东西、帮忙干活。
在视频里,跑腿界的彭于妟经常会遇到一些有趣的单子:美女被爽约,请他陪着看《复仇者联盟3》;跑到游乐场为女用户抓娃娃;给用户送鞋、帮人家组装鞋柜、自行车、换备胎;替用户看孩子、遛狗。陪用户男朋友“吃鸡”、打游戏;给用户剥小龙虾、送小龙虾时受邀去看世界杯;有时,还会被拜托寻求“小姐姐”的微信号……
在近期的一个视频里,伴随着《亮剑》电视剧的背景音乐,跑腿界的彭于妟一手持着新毛巾,坐着高铁,跑到邻省安徽芜湖,去给另一个短视频达人“忠哥”换新。后者在短视频里,因为“怕老婆”出名。这条送毛巾的视频有180多万的点赞数。

随着网友双击手机屏幕,粉色的小心心越来越多,跑腿界的彭于妟也越来越火,粉丝至今已经超过500万。有人下订单,会专门备注:“试试能不能碰到跑腿界彭于妟。”
可是,在网友可见的视频页面,从头至尾一共58个作品,跑腿界的彭于妟没有露过一次正脸。在他的视频下方,经常会看到网友的好奇心:“这个彭于妟到底长的什么样啊?”还有粉丝专程跑到他微博下面留言,想见真容。
只闻其声,不见本尊,在一个看脸时代,跑腿界的彭于妟实属抖音界的一股清流。正因如此,他与黑脸V、忠哥的老婆一道,被网友奉为“抖音三大神秘人。”
【二】
这个男孩很皮
跑腿界的彭于妟,今年26岁,天蝎座,是濮阳人。他现在UU跑腿工作,除了拍视频,就是靠接单赚钱。他说,自己很“皮”。
7月24日下午,在约见的咖啡店,两个年轻小伙子推门而进:一人身穿黑白红相间的运动半袖,脚上搭配一双白色运动鞋,脖子上再戴上金链子,还以为是唱嘻哈的;另一个穿着黑色休闲体恤,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黑衣小伙子自我介绍:“您好,我是跑腿界的彭于妟。”

后来,我们知道,男黑衣小伙子其实叫元宝,是跑腿界的彭于妟的朋友,那天刚好去中牟赶过来找他玩。因为与我们之前没见过面,想“皮”一下,给我们开个玩笑,让元宝假扮。
他开玩笑说,自己骑着电动车的感觉是“360度敞篷+3D环绕音响。”骑着白色的小电电,跑腿界的彭于妟会对着坐在电动三轮车上的非洲姑娘,大声哼几句;给美女送花时,看着人家跳舞,大声唱着“好汉歌”。
前一段时间,在抖音上,“一共九把刀,丢了一把是几把?”的梗很火。不懂的人,可以理解为郭德纲老师占了于谦大爷的便宜。
有一次,跑腿界的彭于妟接单给一个男子送文件。送完,就问了对方这个问题,对方后来才反应过来。
他发微博说自己:“膨胀了膨胀了,我现在吃饺子居然敢点凉菜了……”可能觉得“皮”得还不够,他又更了一条:“我发现我真膨胀了,我居然要去北京旅游了,我订了去北京的票,而且还是高铁!”
跑腿界的彭于妟说自己是真的“比较皮”,而膨胀是假膨胀,“真正膨胀的人怎么会说自己膨胀了呢?”
【三】
火啦,最热排到全国第26
7月25日,跑腿界的彭于妟的粉丝突破500万,他很开心,发微信朋友圈的时候专门感谢了偶像忠哥,送给后者一个飞吻。
四五个月前,跑腿界的彭于妟才开始接触抖音。

最早的时候,他发了很多生活上的视频,但是都不如现在受欢迎。粉丝现在能看到他最早的视频,内容是他拜一个女士所托,去“查老公岗”。那以后,他发现接单的视频比较有意思,大家也喜欢看,后来,他也摸索了一下,自己的生活没人看,索性都发成了接单视频。而以前露脸的生活视频,都被隐藏了。
跑腿界的彭于妟说:“发寿司店的那次,是个节点。之前只有三万多粉丝,连续发了两条之后,涨到了50万。”
按照粉丝量排名,跑腿界的彭于妟排在全国前100名,按照热度排名的话,他最高曾排到26名。这在1.5亿用户之中,已然属于凤毛麟角。他补充说,他已经连续一个月排到了前50名。
刚开始,跑腿界的彭于妟也会把电话留给粉丝,经常与他们互动,有时候还会连接开黑,打几把王者荣耀。他游戏水平很高,他的英雄在郑州也能排前100。粉丝呢,游戏水平参差,遇到不好的,不管性别,他都会在语音中直接说出来。
虽然不露脸,但是在接单、工作中,他有时也会被粉丝认出声音。“哎,你不是那个跑腿彭于妟吗?”他说:“你认错了吧。”“你声音好像啊。”生活中,他不承认。
也有很多人私信,想约他出来,一瞧庐山真面目,他都婉言谢绝了。还有的粉丝,会大半夜的给他打语音电话,直接开口就是想要“那个美女的微信你发我一下。”他说,他们觉得,“你就是一个跑腿的”,所以说话不客气。
“说话很不客气,我凭什么给他,而且,要给也必须先征求人家女孩子的同意。”跑腿界的彭于妟说。
当然,还有人问他用的是什么下单APP。因为问得太多,他后来直接把微信签名改成了“关于下载使用软件的问题。你们打客服吧……”
现在,跑腿界的彭于妟每天都要花几个小时出来,给粉丝回复,翻牌或者点赞,他说,“人家信任你,你不能不理人家吧,我知道那种感觉,我给别人私信,就没人回复过。”他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划拉了半天,“太多了,我回不完的,但是不回又不太好。”
【四】
火了以后
跑腿界的彭于妟说,火了以后,公司、粉丝和广告主都盯上了他。
加了微信以后,粉丝看他朋友圈仅限三天可见,私信问他:“竟然没有在朋友圈卖东西,不做微商吗?”说这话时,有些吐槽大会李诞的感觉。
他说,公司前前后后,也奖励了他,具体数字不便透露,“加起来有个一两万吧”。后来,公司也注册了抖音号,会有人前来问他,怎么才能做得更好一点。

郑州有一家店,想请他去帮忙宣传一下,但是费用只有三四位数。
跑腿界的彭于妟是个直性子,他说,做个朋友可以,但是拍到我的视频里,粉丝不一定喜欢,而且他目前又不是想着赚钱,只是玩玩。他直接问了一句:“你知道如果做广告得花多少钱吗?”
“多少钱?”对方得到答案以后,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下次还有机会合作。”
有一家跨国公司,也曾微信,想做广告。当他从众多微信中发现时,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赶紧联系了对方。对方告诉他,上一波已经过去了,下次吧,还有,“你还有效率更高的联系方式吗?”
像这样的广告邀请很多,有微商、还有一些别的公司的新产品也会找到他,但是他都没有接。
“现在还不到时候,本来做跑腿的工作就是为了自由些,当初拍抖音也是为了好玩,不想失去这种自由和开心,目前还不想这么快就考虑变现的事。”不过他说,以后可能会考虑接广告和合作,因为机会来了如果不抓住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跑腿界的彭于妟的微博签名是“记录一些我接单过程的趣事”,但大多数接单都是比较枯燥的,有时候粉丝会催更:我一天来你主页看三次了,咋还不发视频呢?赶紧出去接单啊!这也是他目前的压力,不过他说,粉丝看到的视频只是他工作中的一部分,遇到有趣的就发出来,遇不到也没办法,不过,会尽力更新的。
【五】
背后的心酸
跑腿界的彭于妟喜欢两个人,一个是忠哥,他觉得忠哥演技很好,一个是他老乡岳云鹏。
他从忠哥90万粉丝的时候就关注后者:“他演技很好。再穷的人用的毛巾也不可能是那样,但是他演得特别好。他现实中也比较怕老婆,但肯定不至于那么怕对不对,要个十块钱手还抖,这怎么可能呢?演的确实特别好。”
他记得岳云鹏在接受人物访谈时,曾经讲过一个故事,但是小岳岳还是个服务员,少上了一个菜,客人不结账,300多块钱为难他,“他都急哭了,自己哪有三百块钱。”跑腿界的彭于妟看完,自己也哭了。
在做跑腿之前,这个河南小伙也曾经自己创业,与朋友一起开了家家政公司,擦玻璃、清动物粪便,脏活累活都干过。
有一次,一个业主给了40块钱让他打扫。他到那一看,两平米的阳台上,一片狼藉,沙发地上,都是狗粪,他满头大汗地干了两个小时,硬的、软的、黑的、黄的,当天他连饭都吃不下去。“不过也没办法,接受了就应该做。”
至今,他还记得擦玻璃时的动作,怎么把仪器吸到玻璃两面,怎么移动,“我干了一年,到现在都忘不了这个动作。”他边说边比划了起来。
去年,母亲的离世,对他打击很大,很多亲人、朋友都来安慰他,让他学会了感恩、学会了爱憎分明。
“我觉得我已经把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失去了,所以再失去任何东西我都不会觉得可惜。任何东西都不会觉得可惜。包括和朋友聊天,今天失业了或者失恋了,这都不是事。我前段时间丢了一个手机,我虽然觉得难受,但我不觉得可惜。因为我觉得我最重要的东西都已经失去了。”
他说,以前断然不会在大马路上对着陌生人唱歌,“显得很傻。”
他说自己比以前更爱恨分明,“以前交朋友,我会在乎每个人的看法和想法,会不会看不起我啊怎么样。现在不会这样想,如果我对你已经很好了,你还觉得我有问题,以前我会反思我自己,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现在不会了,你都已经对你这么好了,仁至义尽了,那就不要交往了。”
他这样总结改变:原来我这个人,原来是圆的石头,现在是比较有棱角的,但是心态比以前更好,胆子更大一些。原来的圆是会把棱角收起来,怕会伤害到别人,现在我不害怕了,包括唱歌,以前不敢在街上哼两嗓子,现在不会在乎这种看法。
至今,跑腿界的彭于妟都不觉得自己是个网红,“我又不露脸,顶多算有点人气吧。无非是拍一些大家喜欢的看的工作过程而已。哪天我不想拍了,就没人记得你。”
“不担心过气吗?”面对疑问,他说:“很正常,什么东西都是有生命周期的,最初就是为了玩,过气了也无所谓。”
【对话:大家之所以喜欢我,更像是接近底层工作者】
河南商报: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我比较喜欢彭于晏,我是他粉丝,他比较阳光,比较正能量。他当时拍《翻滚吧阿信》积累了很多粉丝。他演一个练体操的男孩。《邪不压正》一直想去看,但是最近太忙了没有时间。我不是脑残粉,因为我这个人不追星,我是比较欣赏他,我还比较喜欢余文乐啊,这种风格的。
河南商报:看你微博上关注了快递员吴彦祖,外卖小哥金城武,和你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起名字时候有看他们。
河南商报:为什么不选择露脸?
嗯,因为大家认识了你之后,接单就不方便。比如他刚发过来一个单,我这边刚接过来,“哎你不是那个谁谁谁吗?合个影吧”这种太麻烦了。我这每天出门的被别人认出来不太好。不仅影响工作,还影响生活,干什么都会被认出来,会不方便。出门要注意形象,言行举止都要注意。其实,网红跟明星差不多,一旦爆出了黑料还是很有影响的。

河南商报:网上很多人好奇为什么视频里都是漂亮小姐姐?
接单的时候我会看,比如有一个单是帮忙要一个小姐姐的微信,那可能是美女啊。有的单我可能就不接,比如扛货的,肯定遇不到美女。
河南商报:你接单的时候会有这个筛选?
APP不是强制指派的,看到帮忙内容,可以抢单,比如要小姐姐微信,有的跑男不敢接。还有一些帮忙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男的话自己都能搞定了。我就接了,搞不搞得定再说,先去看看。
UU跑腿的用户都是稍微有钱的人,我听他们公司说的一个数据,女性用户比男性用户多,20多岁的小姑娘用跑腿的还是比较多,一天送个几十单总能碰见漂亮的。中老年人可能宁愿自己出去坐地铁,也不会花20块钱叫跑腿服务。
河南商报:拍视频之前会提前告诉对方吗?
有的会说,看情况。其实大部分都是不知道的情况下拍,反应会真实一些,事后都会告诉她,征求同意之后才会发出来。
河南商报:有遇到不让发出来的时候吗?会骂你吗?
有,但是不会骂人,很客气,说我挺喜欢你的,但是不太方便发出来。
河南商报:给父亲送茶叶,12000?
打错了一个0,其实是1200买的信阳毛尖。家里人不知道自己成了网红,哥哥知道,在北京。
河南商报:关于歌王?
比较皮嘛,拍视频你得有些东西让人记住你。拍视频你说一点想法都没有么,也有。肯定会想过怎么拍会好一点。想着能有点特色,特征吧,能让别人记住你。我唱歌不好听,但是我敢唱。我在大街上也哼两句。
河南商报:你火了之后,生活受到了影响吗?
会,每天要回私信,跟他们聊天,挺累的。我拍这个东西又不赚钱,就是爱好。但是有些人还不至于说难听的话,这点还好。粉丝的私信我最近没回,之前都在回。不管你人气有多高,你拍的东西都有人喜欢有人骂你。长得漂亮呢就说,哎呦天天就知道卖萌,跳舞呢就说,哎你除了跳舞还会不会点别的,要是长得丑做表情包就说哎呦真丑死了,我都想打死你,像忠哥这种,哎呦天天怕老婆,你能不能硬气一点。
很多人约着出来见面,基本上不会出来。考虑着约出来见面,这一天基本上啥都不用干。另外就是出来见面就是一个目的,想一起合个影,然后发个抖音,这些都可以理解。所以每次都会说,现在还不准备露脸,不太方便见面,有事可以发微信说。
河南商报:你平时还有哪些喜欢的?
喜欢街头文化,准备学学跳舞,送完东西刚好在那唱,大家在那聊天,知道我身份后,我说你这个不错,能不能过来跟你学学,但是现在还没去。
也比较喜欢听相声,很喜欢郭德纲,没去大铁棍山药网站上看过,但是会买个优酷会员,可以一下看完。
河南商报:你觉得自己为啥能火?
我觉得形象很重要,像我平时干的都是很苦很累的活儿,每天骑个电动车在外面,胳膊上有印,都是太阳晒的。像我这白领都算不上,大家之所以喜欢我,更像是接近底层工作者,想看到我能够从草根走向网红。大家也会想,比如我是搬砖的搬得好,扛水泥的扛得好,幻想某一天,我也可以这样。
(河南商报编辑 施尚景 吕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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