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的彝族七月火把节已经结束,这次云南楚雄的演出着实让朱老板赚了钱,也算是旗开得胜首战告捷,当天中午就卸棚装车,赶往丽江古城《民族欢乐节》交流大会演出。
叶子是艺校最美的姑娘,这年夏天非要跟海洋到歌舞团闯荡江湖。不过带着这样一位美女出门心情倒也不错。
“海洋哥,咱们要去哪儿呀,都走一天了还不到地方?”叶子睁开惺忪的睡眼问身边的海洋。
“快了,过去大理市,马上就到丽江”
“你说咱中国都这么大,好像都到天边了”
海洋也不回声,眯着眼睛半睡着。
“海洋哥,你饿吗?都一天了也不让吃饭”
“到了,哥给你买好吃的,好吗?”
一千多里的路程,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终于于第二天下午赶到云南丽江城西的一个古镇,大会设在镇东山间空地上。此时古镇已经是人来车往熙熙壤攘,早有摆摊设点的卖家把整个会场占的满满的。
随着人流汽车缓缓驶进一片空地,面积有球场大小,临近路边,后面不远处是清澈蜿蜒的黑惠河。
大家活动活动压得发麻的腿脚,一个个跳下车来。
此时中午的阳光正烈,一整天的奔波劳累,大家人困马乏饥渴难耐,下了车便躲在路边树荫下乘凉歇息。
几个女演员一块去那边方便了,司机要去镇上办事。团长朱功跳下车来吆喝着:
“快快快,准备卸车,卸罢车车要走的”
大家互相看着,没人行动。
“还坐那里干啥哩,没看看那边马戏团大棚已经扯好了,你们还坐哪儿不动,快点”团长语气更加的严厉起来。
钢蛋笑着说“你让大家歇会儿喘口气行吗,一整天了还没吃着饭哩,没劲干活,能不能先吃点东西?”
“不行不行,干活,不干完谁也不许吃饭”团长生气了,顺手把车上一根钢铁锹“咣朗”一声扔着地上,命令道“快点卸车,谁也不许耍滑偷懒”
此时躲在驾驶室的刘丹丹探出头来,招手把他叫了进去。
不知谁兴的规矩,歌舞团的老板是不可以干活的。
大家七手八脚,抬得抬抗的抗,搬箱弄柜,一个个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大概半个时辰,卸车完毕,地上堆成了小山。
卸罢车大家灰头土脸顾不得洗刷,便三三两两去镇上吃午饭。
“这龟孙朱功,才出来几天,赚几个臭钱,凶煞恶神的盛不下了”小王走在路上小声骂着”
“老板就是老板,谁叫咱是打工的”不知谁说了句。
“你没看见刘丹丹在车上在叫老朱吗?那袋子里肯定是王丹给买的好吃的”。
说话声音很小,生怕外人听见。传到朱功耳朵里可不是闹着玩的。老板骂人打人可是一流的。
走在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路两边大小摊位一家挨着一家,做生意的,卖东西,卖吃卖喝的正忙着搭棚,有早来的已经出好了摊,摆好货在哪儿候着。
看那边又一辆歌舞团的大汽车正在卸货,还有陆陆续续的卖货小车加入这个队伍当中。
正走着,忽见前方横排走过来两三个壮汉,赤着膀横着脸,满脸杀气。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黑脸男子嘴里叫骂着,正对着一老汉怒吼,把老汉卖菜的土车都掀翻了,青菜西红柿撒了一地,
不知何因。老头也不敢吱声,慌忙收拾地上的东西满脸堆笑说着“好好好,我走,我走“
黑脸汉用脚猛踹地上散落的西红柿,扬长而去。众人见状躲瘟神似的连忙闪开。
在路边有很多卖饭的小摊。 吃过饭大家不敢磨蹭,三三两两回到场地。所有的男子开始拉老杆,打拉绳,把大型的篷布一片片穿起来,用绞车升起。
几位女演员则负责搭建住宿和做饭用的小帐篷。还有箱箱柜柜吃住用的东西。朱功在哪儿喝着茶指挥着。
当太阳落山的时候,一座拱形的歌舞大棚才基本搭建完工,大家筋疲力尽,满身大汗又脏又累坐在舞台上喘着气。
“这么重的活才他妈的六七个人干,真是挪一回地脱一层皮呀?。”小王骂到。“那个谁谁谁…都去哪了,他妈的。净坑老实人,再这样下去我不干了!”。
见大棚扯好,老板朱功带着打扮妖艳的刘丹丹出了门,说到街上办事情。办啥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天擦黑的时候,红霞把饭做好,大家早就饿的肚底朝天,拿碗筷在炉灶前等着。锅里煮的清水面条,里边放了几片菜叶,没什么腥荤。旁边竹篓里放着在楚雄买的馒头。
看似风光的歌手,演员,每天吃糠咽菜喝面汤。老朱也是抠的很呀。
大家陆续拿碗筷盛饭,正吃着老板娘丽娜和叶子回来了,一人掂了一包打好的凉菜,还有罐装的啤酒。沉垫垫的,两大兜子。叶子在后跟着。
丽娜本是团上跳舞的演员,温柔善良,为人随和。说是老板娘,并没有名分。在朱功面前向来言听计从,少有不慎便遭朱功暴打。今天看大家辛苦,自掏腰包为大伙打打牙祭。
丽娜招呼大家坐下,把肉菜摊好,大家喝着啤酒,围坐在舞台上,吃好喝好,这时天色已经全黑。
一天的劳累,此时已筋疲力尽,钢蛋打亮手电,整理被褥,男生就近睡在舞台上。女生则去了小帐篷。
夜半时分,刮起了山风,四周一片漆黑。忽听外边传来打骂声,是朱功和刘丹回来了,喝的醉醺醺的朱功不知为何在骂丽娜。随后俩人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后来还听见打人摔东西的声音,
丹丹在哪儿劝着架。反而越劝越凶,三人折腾了好一阵,最后娜娜好像哭着走了。丹丹和老板住在了一起。
至于什么原因,大伙心里知道,两口子的事也不好管。可怜老板娘大好人,恐怕后宫要换。大家装着没听见,继续睡自己的觉。
云贵高原空寂的夜晚又恢复了原本的宁静。充满寒意的山风吹着大棚的围布哗哗作响。劳累一天的人们逐渐进入了梦乡。
丽娜出走了,一整晚没回来。
(二)
第二天,天气很好,万里碧空,可远观天际处白雪皑皑的玉龙雪山,在朝阳下耀眼刺目,一座座插入云天的雪峰象一把把利剑纵拥着架在云天之上, 盛气凌人。
太阳升起,黑惠河的冰山雪水清澈透亮,随着蜿蜒的河道默默的温柔的流淌着。
美好的一天已经来到,会场上赶场的人越发的多了,一早就闹闹嚷嚷,让人不得清闲半分。
大家起床,洗刷完毕,继续昨天的工作,竖起来高高的歌舞大门,大门两侧摆满招揽生意的美女泳装广告画板。电工从对面拉来电缆,正在摆扭音响,
大棚内,一切准备就绪,铺着红色地毯的舞台,左边摆的架子鼓,右侧是一架双键盘的雅马哈电子琴,两只硕大的音响立在舞台两侧,后幕上耀眼的莹红灯,彩灯,劈闪灯行云流水般的闪烁跳动着。
对面马戏团的大喇叭已经放起了音乐,高分贝的的士高在空旷的会场上舞动起来。穿着奇装异服的演员在门口晃动。
马匹骆驼聚了一大群。
老板朱功钻出小帐篷到前台来说“钢蛋,音响咋还没有整好,磨磨蹭蹭的,你听对面马戏团人家多积极。”
“就好,就好,把音箱接上就行了”钢蛋和海洋把音箱抬了过来。
今年估计要和大马戏团对戏了。
一切准备停当,朱功拿出一盘大红的鞭炮点燃。同时音乐声和鞭炮啪啪啪的爆裂声震耳欲聋,烟雾弥漫。猩红的炮花撒了一地。
一会儿功夫便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本团舞蹈队身穿艳丽暴露的演出服在大棚舞台上,随着音乐袒胸露乳,搔首弄姿,狂歌劲舞。
看见围了观众,在前台售票处的钢蛋手持话筒吆喝着“来来来,来来来,走一走,看一看 错过机会终生遗憾,舞蹈性感,三点装脱衣舞,……要钱不花丢了白搭,来了不看,丢了白赚,十块一张 十块一位”
歌舞团门口顿时人流攒动,你挤我抗,众人眼睛直勾勾的顺着大门往棚里张望。
“人活八十八,木见姑娘把衣扒”
“人活九十九,木见小妞穿兜兜”
“里边瞅 里边瞧,咱的小妞就是骚”
“骚不骚,看看腰 美不美,看大腿”
话筒光喊,现场观众直眼盯着舞台上的美女,任凭话筒怎么喊叫,入了迷似的雷打不动,反正就是不掏钱买票。不上码子。
哗——钢蛋把遮挡大门的围布扯了下来,舞台跳舞的三点装画面顿时消失了,只剩下咚咚咚的音乐声。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无比失望。
“来来来,买票了买票了,不买不看终生遗憾。十块一位十块一张”
有几位心急的大叔买票进场了,不过大多数人还在原地观望。
看时机已成熟,朱功马上吩咐“赶紧,赶紧拉码拉码”
命令一下,本团平时干活的,杂务的,弹琴敲鼓的,统统参与,三三两两,拿着钞票,挣着挤着,买票拉人,制造声势,行话叫拉码子,简称拉码儿。就这样拉了多次,那些犹豫徘徊的观众陆续都买了票,进场人的还真不少。
看棚内观众进的差不多了,演出正常开始。先是架子鼓和电子琴奏的开场曲,然后就是开场舞蹈,歌曲,魔术。男歌手女歌手轮换演唱。
农村市场才开放,山里人见识的少,一个个目不转睛。看着美女如云,品味秀色可餐,听着女歌手柔情似水的演唱,老头们眼巴巴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这十块钱也算开了眼界,过了眼瘾,没白掏。
最后是实力派歌手小王的压轴歌曲。唱的基本都是崔健,李克勤的摇滚歌曲,演出高潮过后,演出结束。
唱的好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舞蹈队,穿的少,跳的骚,玩的是三点装,跳的是脱衣舞。至于真脱假脱,真的没见过。这是大棚歌舞团的基本套路,屡试不爽。
今天是大会的第一天,人不算多,上午却卖了不少钱,丹丹在后边数着票子,心里暗自欢喜。不算少,一千多。
(三)
张丽娜消失了,在紧张而又喧嚣的大环境下,大家各忙各的事,把这件事都给忘的一干二净。
到了下午,演出依旧,对面山东大马戏已经准备齐整,吃过午饭,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出发了。
最前面是马队和两头双峰大骆驼 。后边跟着军乐团,一路吹着洋号洋曲,敲着军鼓,打着彩旗。几位美女跟随着,不时向路人发放着广告。
这拉街阵势岂是歌舞团能比的,马戏人多势众,歌舞团处了下风。下午演出,歌舞团这边人明显少了许多。
想一想,也并不奇怪,今年会大,歌舞马戏三四家,人不可能光往一家跑。有道是车多碍辙,船多擦边。同行是冤家。观众被分流了。
老朱一看形式不妙,连忙叫来钢蛋几个人来商议,准备搭设跳台。
跳台是吸引观众招揽顾客的一种模式,由钢管和木板搭设的跳台有两米多高,就是让年轻漂亮的女演员站上面跳暴露舞蹈,由主持人做广告介绍。
跳台是对演员人格的贬低和侮辱,场面极为不雅。一般情况很少使用。
女歌手叶子正在后台化妆,突然老朱跑了过来“叶子叶子,快一点,换换衣服上跳台”。
叶子愣了一下“啥呀,跳台,我不去”
老朱说“叶子你救救场吧,你看你嫂子丽娜又不在,人手不够用呀,快点换衣服”
钢蛋在外边叫他,他回头又重复一句。
“快一点,脱了衣服去前场”
老朱去外边忙活了。如果下午吸引不了观众就卖不了票,赚不了钱。
歌手叶子和琴手海洋是老乡,来的时候给老朱商量好光唱歌不跳舞的。他知道去跳台意味着什么,在大厅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坦胸露背做下流表演,别的演员可以,我叶子做不到。
“团长,团长,你看人都跑马戏团那边了,怎么办,咱舞蹈队人手不够呀,怎么上跳台?”钢蛋招呼老朱过来,急切的问道。
“那嫂子咋还没有回来?”钢蛋又问。
“谁知道死哪儿了,我叫海洋去找了还没有见人,” 老朱也是懵逼。
“别让人给拐走了吧”钢蛋开着玩笑说。“那怎么办?”然后想了想说“不然叫叶子上,叶子那身材可是一流的,我还没见他脱衣服跳舞呢?”钢蛋淫笑着趴在老朱耳朵上说。
老朱说“人家是唱歌的,又不是跳舞队。我答应过她的”
“啥唱歌的,出来可由不得她自己,叫他跳就得跳,不脱也得脱”
老朱说“海洋和叶子是一个地儿的,叶子是团上唯一的女歌手,海洋是弹琴的,两人都不能得罪,走了人就塔台了”
“我看就海洋他那老实劲,翻不了天,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天天跟叶子眉来眼去的。”
老朱硬着头劲来的后台看见叶子还在化妆大声喊道“木了叶子,我不是让你去跳台吗,咋还不换衣服呢?”
“功哥,说过我不跳舞的,我不去跳台”叶子回答,他知道一旦答应意味着什么。
“你说,去,还是不去!,脱衣服,我就不信制不了你”老朱恼了,满脸怒气。
这时,丹丹走了过来“呀——还挺高尚呢,进了歌舞团还想洁身自好,去你的,脱吧,脱一次就习惯了”
叶子不说话了,立在那里。
“你脱不脱?”
“脱不脱!!“老朱生气了,大声说。
叶子不动。
“啪——”的一声,耳光打在了叶子脸上,火辣辣的疼,叶子嘴角见红了。
“给我脱!,不脱今天老子打死你”老朱发疯了
“别气了,别生气了”丹丹把老朱拉了过去,安抚着两眼含泪的叶子。
(四)
海洋到会场去找丽娜,岂是容易之事,如此大的会场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海洋在哪儿盲无目的的瞎转。
不觉一时来的马戏团门口,看见马戏团的刘阿姨“爱琴阿姨你好,你们还没有开演?”
“还没有,你在哪儿转啥呀?海洋”刘阿姨问
“没啥事,我是找人的,你看见丽娜没有,不知去哪了?”海洋随口问道。
“哎呀,他老朱还知道找丽娜?好了,去吧,在我屋里呢,她生病了刚吃过药在哪儿睡觉休息”
海洋跟马戏团的人很熟,随着刘阿姨到马戏后场,在帐篷里看见了躺着床上的丽娜。团上的人都出去了,就丽娜一人在屋里。
此时丽娜已经醒来,看见有人进屋便坐了起来。
“嫂子,你昨晚去哪儿了”海洋坐在床边看着满脸憔悴的丽娜问道。
丽娜摇摇头,笑了笑说
“没事,好多了”,丽娜下床说“就是感冒着凉了没什么事,谢谢你海洋,咱们走吧”
到这时候,丽娜还关心着演出的事。
刘阿姨说“真没事了?回去不要再闹气了,如果他老朱再欺负你我找他算账。”
二人出了马戏棚,远远就看见跳台上有人在跳舞,音乐音量放的很大。海洋仔细一看是叶子和丽丽在上面,下边站满了围观的人。
钢蛋在哪用沙哑的喉咙对着话筒喊着“看一看 瞧一瞧,这是舞台最漂亮的小妞,细皮嫩肉,面如桃花,柳叶眉杏花眼,美不美看中间”召峰用竹棍指着叶子胸部。
“美不美看大腿,骚不骚看看腰,上边是雪山珠峰,下边是蒙古大草原……,”
钢蛋淫荡的用竹棍指着比划着。
“怎么能这样”?,海洋和丽娜快步到跳台去找钢蛋,快到跟前,叶子低头看见了海洋,不知怎么回事头一晕摔下台来。
说时迟那时快,海洋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接着了叶子,死死抱着,俩人同时摔在了地面。海洋手臂上,腿上擦掉了几块皮鲜血直冒。叶子晕了过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海洋顾不得包扎伤口,抱起受伤的叶子快步和丽娜一起回了帐篷,放在床上。
“ 叶子,你咋了,吓死哥了,你要是摔坏了我回去怎么向叔叔交代。”海洋半哭着说。
叶子醒了过来,满眼含泪,见是海洋哥“哇”的一声抱着他哭了起来。那柔软的胸,雪白的身躯紧紧贴在了一起。
“你们在这待会儿,让叶子休息一下,我老娘上跳台,让他们看个够。”丽娜扭头出去了。
随着吵人的音乐声慢慢减小,演出拉上了帷幕,一天繁重而又紧张的工作终于可以结束了,吵了一天,累了一天的演员同志们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抽支烟,喝点水,蹲在地上发呆。
叶子和丽娜都在帐篷里躺着,叶子头上磕了一个大包,隐隐浸着血,要不是海洋在下边接着,真说不定会摔成啥样。
不过相比摔伤,最伤的还是心痛,他真的想不开,老朱会是这样的人,人心冷漠。多亏有海洋在,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还存在温暖,还有所依恋。不然的话,连死的心都有了。
丽娜也在床上躺着,头疼发烧,无论老朱如何追问,她都不肯说出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在马戏团。要知道他老朱和马戏团可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两姐妹睡在一起 ,同病相怜。病在身上,痛在心中。想当初的美好,不仅暗自伤悲,泪如雨下。
丽娜扭过身,用衣角沾了沾眼泪,拍了拍叶子。
“好妹妹,怎么样了,头还疼吗?”
叶子睁开眼睛,见丽娜叫他摇了摇头说“好多了,那你呢?”
“我就是着凉感冒,喝了药发发汗就好了,叶子,你看海洋好吗?今天看把他都吓哭了”
“当然好了,我跟海洋是一个村的,他从小就护着我”
“叶子,你还小,和我不一样,应该找个心仪的男人嫁了,出来也好有个依靠。”
叶子呆呆的望着窗外。天阴沉沉的刮着风。一切变得孤独而凄凉。
天快黑的时候,老朱带着一兜吃的东西进来了,笑着说“叶子,海洋给买的红花油擦了吗?看,你把哥给吓的。来来来,快点起来,看哥给你买的好东西。你最爱喝的羊肉汤”
丽娜不耐烦了,翻身坐起。
“别在哪儿假慈悲了,朱功,你打叶子那会儿怎么想的”
叶子躺着轻声说道“谢谢你的好意,都怪我”
“好好好,都怪我不好,你俩起来,趁热把汤喝了”老朱假装关心的劝说。
在朱功心里,毕竟两位是剧团的台柱子,少了谁也不行。领团办团不容易,恩威并施是朱功的拿手戏。
“来,丽丽过来,陪你姐姐说说话聊聊天,让他俩把药吃了,把汤喝了,我有事走了”。
老朱见不得好,没趣的出了门。
夜幕降临,天阴沉沉的,四周一片漆黑,丽娜久久不能入眠,“老朱那儿是不能去了,自己一小女子远走江湖,无依无靠,能把他怎么样?”是留是走,心意不定。
朦胧之中,眼前浮现出一张灿烂的笑脸。是他救我丽娜于危难之中,自己却受了伤,
“小宋你怎么样了。你说你参加的《民族欢乐节》会场上人多吗?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见我。我也想去看看”。
丽娜想着自己的遭遇,想着远在家乡的亲人,想着蜿蜒流淌的黑惠河畔,想着那张阳光的笑脸,不仅泪流满面。
天色愈加阴沉,夜半时分,下起了蒙蒙细雨,雨水打在帐篷上哗哗作响,如流淌的泪水,洗刷着,安抚着夜幕下冰冷的受伤的心。
(五)
雨一直下着,天色雾蒙蒙的,喧闹的会场彻底在风雨中静了下来,忙忙碌碌的生意人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在简易的雨棚下闲聊歇息。
歌舞大棚中,演员们还在蒙头大睡,有几个起的早的,没事无聊,凑在一起玩扑克,斗地主。
丽娜病好多了,心事重重的打伞去河边散心,在烟雨蒙蒙中,黑惠河依旧默默的流淌着,远远的消失在天际边。
这时小王赶了过来,来到丽娜身边。
“强哥,你咋来了?”丽娜问
“娜娜,病好了?,”
“没事了,就是心情不好,随便转转”
“我说娜娜,咱是一个村的,哥问你,
你在这里还有意思吗?”
娜娜望着远处无边无际的群山连绵,默默的,没说一句话。
“咱走吧?,在这待着没有意义,他老朱不仁,别怪咱无义”
“去哪里走?,我无路可走”娜娜说
“你还想着那该死的朱名义,放心吧,不会有结果的,”
俩人站在那里,望着雨中的歌舞大棚。好像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
“无情无义之人,有啥留恋?”
小王愤愤的说着。
雨舞中,俩人各怀心思,并肩打着伞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默默无言。
山里的的天气变化快,到中午时分太阳出来里,万物生辉。一切又恢复了生机。
吃过午饭,音响大喇叭再次放起了音乐,会场上人流多了起来,演出照样进行。
下午观看演出的人不算少,座位都满了,还有不少站着立着的观众 。
叶子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只见她身穿齐肩的粉红色长裙闪亮登场。
只见鼓手起了一个漂亮的鼓花,海洋双手按键,双键盘电子琴流淌出了美妙动听的乐声。一首翻唱歌曲《 大约在冬季》送给在座的各位好朋友: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
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叶子动听的甜韵的歌喉,打动了现场所有的观众,今天不知何因,叶子演出格外投入,歌曲没唱一半便泪流满面。看着声情并茂的叶子,现场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观众喊着。
演出最后是小王的压轴歌曲,一首西部摇滚歌曲《站台》,还有李克勤的《护花使者》配合着电声乐的伴凑,澎湃激昂劲爆的旋律,将演出推向了高潮。
演出马上就要结束,刀锋一转,小王又来了一首张学友的《吻别》送给在场的好朋友
前尘往事成云烟
消散在彼此眼前
就连说过了再见
也看不见你有些哀怨
给我的一切
你不过是在敷衍
这几首歌曲都是当时非常流行的,人人都会哼他几句,虽然最后一首有点哀婉,但不失大雅耐人寻味。
演出非常成功,观众久久不愿离去。
(六)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大家发现小王不见了,团长派人到处找,哪还有踪影,老朱暴跳如雷。
“他妈了个逼,拿了我的钱,不给我干活,拆老子的台,丽娜,他是你老乡,你肯定知道他去哪儿,说,为啥知情不报”他把丽娜抖了出来,数落着,推搡着她。差点把丽娜推倒。
“还有你,小张子,是不是你送他走了,钢蛋看见了你,你一早去哪儿了,快说”
小张支吾着,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妈的,都是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耳光打在了小张脸上,红扑扑的。
小张吓呆了,傻傻的立在哪儿,老朱有气没处撒了,气的脸上横肉一跳一跳的喘着粗气。
人走灯灭,晚了,一切都没用。
台柱子塌了一半。但演出还得照样进行,没有主歌手,演出显得平铺直叙毫无生机。观众不愿离去,抱怨节目演的不好,非让小王再出来唱歌不行。
“不行,不行,唱歌 唱歌,小王出来,唱摇滚——摇滚——”
众人喊着,不愿散场。
团长急得团团转。
这时只见丽娜身穿长裙跳上舞台,随着野人(的士高)的狂野节奏舞动起来,不愧是舞蹈老手,优美的舞姿,合着忽明忽暗的劈闪灯,妖媚而又性感。
突然,舞台上,丽娜开始一件件的脱衣解带,只剩胸罩和内裤。大家瞪大了眼睛,那充满挑逗的动作,优美的线条,妖媚的舞姿,还有红扑扑脸庞,如雪的肌肤,红色性感的胸,杨柳小蛮腰……,在音乐狂野的节奏中象蛇一样扭动着,摇摆着。
“脱了,脱了,把衣服脱了”
观众喊着,叫着。舞动着,随节奏跳着。
丽娜今天好像豁出去了,只见他一个扭身,解开了胸衣的纽扣。
“不敢,不敢”朱功叫着。
晚了,只见“刷”的一声,曝光了,一对玉乳小白兔顿时跳了出来,一抖一抖的,扑朔迷离。所有人都看花了眼。傻呆着,直眼盯着舞台。忘记了眨眼,忘记了呼吸。
这时灯光一闪音乐噶然停止 ,舞台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时间仿佛霎时凝固起来。
丽娜消失不见了。
这时,观众才反应过来,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持续着,持续着………。
(七)
中午的时候,在老家新找的厨师赶到了,老朱也高兴,特此去大街上买了大半片羊肉,足有十来斤,让厨师收拾收拾,做羊肉汤喝。给大伙改善伙食。
厨师去街上买了一把新刀,正在哪磨刀收拾羊肉。外边进来一位年轻人,留着长长的头发,穿着牛子衣,背了一把木吉它。“你好,团里的丽娜在吗?”年轻人彬彬有礼的问道。
厨师看了看年轻人,问道“你是谁,找他有事?”
这时正巧丽娜从外边回来,看见背吉他的小宋惊喜的问道“哎呀,你可来了,来来屋里坐”
二人进屋,丽娜忙着倒水,小宋把吉他靠在墙边。
“小宋哥,你背着吉他,城里欢乐节结束了?”
“刚刚结束,丽娜,你还好吗?” 这时老朱进来了,见打扮时髦的小宋,问丽娜“他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丽娜招呼小宋坐下说“这可是大名人,《七月火把节》的阿拉木,山鹰组合的小宋。你不知道,人家是参加《民族欢乐节》的主要演员”
刘丽娜一下说了这么多,好像他什么都知道,其实都是听小宋说的,他也不清楚。
“哎呀 !快坐下,大明星来了”老朱赶紧搬凳子。
小宋谦虚的说:“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也只是普通的演员”
老朱仔细打亮这位年轻人,一身马仔装束,留着一头飘逸的秀发,脚蹬黑色高筒皮靴。外加一把木吉他。对,是阿拉木,在电视上看过,正是《七月火把节》的主打演员阿拉木。
不过他又想不通,这么一位演员怎么会和丽娜认识,原来我怎么没听丽娜说过?
“我去那边了,你们聊”丽娜有意回避
老朱没想那么多,他只想找一位替代小王的演员。
他试探着问“小宋,我是歌舞团的团长朱哥,欢迎你,你能否能在团上玩几天吗?… 放心,老朱决不会亏待你。”
小宋见团长如此盛情,不好推辞便说道“正好我们的演出已经结束,在这儿玩几天也无妨,不过打扰了,朱哥。”
“哪里,哪里,看说哪儿去了”
老朱高兴的合不拢嘴。真是走个穿红的,来个挂绿的。
中午,丹丹打了三碗羊肉汤,外加热乎乎的馒头,一并给小宋,老朱端了过来。小宋四下看了看,却不见丽娜的身影。
下午演出人更多,大棚内挤得满满的,挤扛不动。观众挣着买票进场。
小宋不愧是明星演员,有名气,有气势,在电视上见过。果然小宋一上台就掌声不断,哗哗哗……大家欢呼着吹着口哨。
首先送给大家的是用吉他自弹自唱的《一封家书》,然后节奏突变,急转直下,一首《开心麻溜》,《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还有彝族歌曲《七月火把节》一首连着一首,那舞步,那台风,加上舞台美女的伴舞,真是美妙绝伦出神入化。真实专业级的演员,专业的水平。现场观众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
夜幕下的黑惠河畔,万籁俱寂,河面如镜,一轮明月旭旭升起倒眏在平静的湖面。皎洁的月光撒向碧草丛绿的夜色朦胧之中,象雪一样洁白。
(八)
海洋和叶子并肩唯依着坐在河畔草地上。今天是七月中元节。
“看,海洋哥,夜色下的黑惠河好美呀。”叶子靠在海洋身边。
“是呀,好美……一晃出来两个月,想家了。不知家中的亲人还好吗?”
“你看,那河面有灯光在闪烁,一盏,两盏三盏哎呀……好多,好多灯”
“那是纳西族人在放河灯,超度那些迷途在阴阳界间的亡魂,河灯引路,好投胎转世。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祝愿天下黎民风调雨顺,幸福美满”
“海洋哥,你懂的真多,听说你还会写诗哩,能不能也为我写一首”
“什么诗,情诗吧”
“随你的便,啥诗都中”
海洋望向天空中皎洁如盘的明月,想了想说。
“天上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
海洋看着叶子那天真无邪的样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看着他。
“叶子,刮风了,你冷吗?”
“有你在,我不冷”叶子搂着海洋,拉了拉海洋的上衣。侧头贴在他的肩上。
“海洋哥,明天咱也做个水灯,点亮它让他飘在水面上,然后飘啊飘的……象一叶小舟,在海面上飘,飘的远远的,飘到天涯海角……然后”
叶子好像睡了,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刘黑正在里屋看电视,突然王麻子慌慌张张进来。
“黑哥,我给你报个好消息,听说街东头歌舞团跳脱衣舞了”
“真的吗?真脱还是假脱”
“还会有假,俺村小六子亲口告诉我的,一丝不挂,光的很”
刘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递给刘麻子淫笑着说“那码子长得漂亮吗?”
“我也没去看,听说漂亮的很,细皮嫩肉的”
“我说那歌舞团生意咋恁好哩,原来跳脱衣舞?”
“那咱明天也去看看”
“去看看,多找几个弟兄过去,不行的话再敲他一笔钱,跳脱衣舞可是违法的”
刘黑笑的眼都眯成了一条线。
这货是街上一霸,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是有名的无赖,老色鬼,老色魔。
王麻子接着说“还听说有个弹吉他的也在哪儿唱歌,是不是那天晚上在河边遇到的那个,搅了咱的好事”
“就是,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九)
第二天上午,歌舞团门前人山人海,大家争先购票进场观看演出。
刘黑有事没有过来,王麻子领着几个弟兄进了场,抽着烟看着美女跳舞。等老大刘黑过来。
大棚之内人越来越多。演出开始。
歌舞之后,最后小宋提着吉它登场了,下面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王麻子仔细端详,看小宋满头长发,确定他就是那天晚上碰见的那位男子。偷偷溜出场子,找刘黑报信去了。
节目看到最后,也没有看见脱衣舞,观众都很失望。王麻子带的那帮弟兄不乐意了喊着。
“不行,不行,看脱衣舞,看脱衣舞”
“今天上午的演出已结束,希望观众同志们按顺序出场”主持人拿话筒播报着。
“脱衣舞,脱衣舞,不行退票——退票退票——!!”
团长老朱慌了,这怎么办。
他看见丽娜在台下说
“丽娜,不行你再上一次”
丽娜也不回话。
“你看,观众都炸窝了”老朱有些慌张
“要跳你跳,我不跳!”丽娜直接拒绝
“我要能上会找你?”老朱退去找丹丹。
小宋拿着话筒说“今天的演出已结束,要看精彩,明天再来,要想好看,明天再见”小宋打着圆场。
“不——行,不——行!!”
老朱来到丹丹跟前低声说道“要不丹丹你救救场”,?丹丹转身不说话。
“我的姑奶奶,求你了,救了场我给你买手机,那次领你去看的那款”
“滚一边去,开什么玩笑,我不会跳”
丹丹瞪着眼,只管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时却看见丽娜换了服装,含泪看了看小宋,走上舞台,音乐响起。丽娜开始扭动腰肢。
外边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地面刮起了大风,歌舞大棚随风摇动。
丽娜身穿三点装两眼含泪,机械的摇摆着,摇摆着。
好长时间不见动静,看天气马上就要下雨,几个楞小子等的不耐烦了。
其中一个二十出头的瘦高个壮着胆上舞台去拉丽娜 。
“快脱衣服,脱衣服——”
下边又喊。人头骚动。
“毛头小子壮大胆子去扯丽娜的胸罩,此时站在一旁的小宋怒不可忍,拿起吉他狠命朝瘦高个摔了过去。吉他脖断了。
瘦高个子倒了下去。
“打架了,打架了”
俩人扭在了一起,丽娜趁机下台。
下面那几位铁哥们儿纵拥呼着叫着往前拥。
(此段过于血腥已删除)
这时骤风四起,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大棚在飓风暴雨之中,摇摇欲坠。
演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不知所措,
海洋见叶子在拉受伤的小宋,此时棚杆就要倒下,海洋翻身扑在了叶子身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叶子喊叫着,怎奈篷布裹在了身上,动弹不得。地下到处都是水。
外边雨下的更大了,坍塌的歌舞大棚整个淹没在风雨之中。
(十)
一阵急促的警笛过后,警察驾车快速赶到现场。
大伙鼻青脸肿的,从湿漉漉的篷布下钻了出来。就像落在水里的狗。浑身泥水。
叶子出来不见海洋,哭着喊“来人 来人
海洋在棚里,海洋没出来”
大伙掀棚寻找,看见泥水里昏迷的海洋,头上鲜血直冒。
在医院里,护士穿梭在病床之间。
海洋头上缠着纱布,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叶子泪哗哗的守在床边。钢蛋受伤最重,整个胳膊都快断了,转院去市区的大医院做手术。
别的四五个人都大大小小受了伤,在急诊室上药包扎。
丹丹消失了,钱箱里的钱全不见了。
老朱和厨师进了派出所没有音讯。丹丹携款的事他还不知道。
奇怪的是,事情发生后,麻子弟兄却出奇的风平浪静,大街上倒多了不少茶余饭后的闲话。
英雄倒地,大家甚至乎拍手称绝。
歌舞团全军覆灭。杂物篷布堆了一地,一片狼藉。丽娜精神受了打击,不吃不喝,就在那流着泪呆坐着。和谁都不说话。
两天以后,小宋背着背包来找丽娜,看见丽娜坐在床铺上,满脸憔悴,面无表情。放下背包问。
“丽娜,你怎么也不理我了,来,我给你买的盖浇饭,你趁热吃了。”
丽娜满眼含泪,摇摇头,也不说话。
“身子要紧,不吃饭哪能行”
小宋蹲下,轻轻扶着丽娜的秀发,说
“你不是答应我,咱去丽江古城参加欢乐节吗?你不去了?
丽娜推开小王,摸着眼泪哭着说“都怪望,一切都怪我,我下贱,我无耻,我是最坏的女人。一切都是因为我,我该死”
小王也哭了。满眼含泪。
“不,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最高尚的丽娜妹妹。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真的吗,我真的没做错什么?。”
“没有错,你真的没有错。起码在我的心中,你是最伟大的女人”小宋掂了背包说
“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样,宋哥,”
丽娜如释重负,心情瞬间变得开朗,他痴眼望着眼前这位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的人,眼中似乎期待着什么,但这种期待却马上消失不见“你走吧,宋哥”
“那我真走了,你可要保重”
小宋背着背包出了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说,“放心吧丽娜,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夕阳下的黑惠河畔,凉风习习。草丛中不知名的小虫子吱吱乱叫,粉红色的云朵在落日下霞光万道。天空中的云,或象马,或象牛,车水马龙,变幻莫测。
海洋出院了,头上缠着纱布和叶子来到黑惠河畔,叶子象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拉着海洋的手在草地上随手摘了一朵野花。
“海洋哥,你看这花儿多漂亮,雪白雪白的,你拿着,那边还有一朵”
叶子跳着跑了过去。
“哎呀,好多的青蛙,一对一对的,在哪儿唱着歌”叶子来的河边。
粉红色的霞光照在叶子脸上,红彤彤的,海洋看呆了,
“叶子,你真好看”
叶子在哪儿站着说,“真的吗?
海洋点点头,叶子走的海洋身边,
“现在你才知道”叶子撅着小嘴背过身羞羞的说
“好看吗?,好看以后天天让你看”
夜幕降临,黑惠河在朦胧之中更显得空旷而又深沉,深蓝色的天空一轮圆月透亮如银。清风拂面,空气中飘着醉人的花香。
在皎洁的月色中,海洋把船灯点燃放入水面,轻轻推着,在清风中船灯缓缓离岸。那闪闪的灯光眏在清澈的湖面,一跳一跳的。
“海洋哥,咱的水灯好看嘛?”
“好看,咱的水灯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灯”
“肯定好看,还是我挑的呢”
叶子轻轻摸着海洋头上包扎的纱布,心疼的说“哥,还疼吗,都流了好多血?
“不疼了,多亏这几天你的照顾,好多了”
“还说呢,都快把人吓死了,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海洋单手搂着叶子温柔软棉的腰肢,捂着了他的嘴。
叶子抬头望向湖面。指着水中漂浮的水灯。
“哎呀,你看,咱的灯像船一样,顺着风漂远了”。
“他就像一页扁舟,载着我们到天涯到海角,去到我们想去的遥远的地方,那里有红花,有绿草地……”
“海洋哥,你又写没用的诗了,那我们明天要去哪儿呀?
海洋看了看月色下的马戏大棚。看了看夜幕下的黑惠河。
河灯又多起来了,一盏,两盏……在天际处星星点点。
(此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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