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桑……”
她放下笔:“你认识我?”
“没有。”陆渊牵过她的手,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将自己的指尖在自己的绣春刀上轻轻一划。
“啊!”她连忙抽回自己的手,皱着眉头看着他,“你干什么?!”
“画押。”
“画押你不会让人去取朱砂吗?”她连忙要用帕子包裹手指,却被陆渊强硬一把拉了过来,在“叶扶桑”三个字旁按下了血印。
折好口供,陆渊起身说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哪有空对付你。”说完便要离开。
“你小心我在皇上面前告你状,说你对贵妃娘娘被害的案子毫不挂心。”叶霜儿用包着帕子的手指指着他的背影说道,又觉得有些不妥,便收回了手。
“等你来。”陆渊走到门口回头看了谢枫一眼,微微一笑便离开了。
谢枫对秀秀说道:“麻烦姑娘把药箱拿来,我替她包扎一下。”
“你是不是跟那个冰块脸认识啊?怎么这么讨厌啊,锦衣卫的人都这样?”叶霜儿坐在桌旁看着手指有些生气。
“改天我带你见见他,不在宫里的时候。”谢枫接过秀秀拿来的药箱替她上了药包扎了起来。
叶霜儿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脑子坏了我要见他,还嫌事情不够多啊?万一被那冰块脸乱扣帽子说是我们杀的李符,那不是完了,皇上能保我们,相国可是想杀我们的,这可撇不清了。”
“他不是那种人。”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这么帮他说话,该不会,你……”叶霜儿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想什么呢,”谢枫撒上药开始缠绷带。“他爹也是锦衣卫,陆渊是世袭下来的,我当时被刘公公带进宫时碰见他偷偷遛出宫,以为是个刺客,便去抓他。我的武功比他高,把他拿下后,他才亮明身份。之后,我们聊了会儿,他说他不想在他爹身边做事,整天要拘束自己对这个行礼那个跪拜的,所以才想溜出去。”
“他不想当还当了这么大的官啊?”叶霜儿看着包好的手指说道。
“刚开始我们时常还有见面,他虽然有些收心了,却还是没有放弃想要辞官的打算。后来这几年我们见面越来越少,许是长大了。懂了些什么,许是被周遭的人和事所逼,他这两年有些对得起身上这身飞鱼服了,为官正直,办案准狠,皇上很是看重他。”谢枫收好药箱叹了口气,“我倒是还挺羡慕他的。”
“羡慕锦衣卫还是羡慕做官啊?”叶霜儿托腮看着他说道,“你可不比他差,你多厉害,你可是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近朱者赤啊!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哪能比得过你。”
“哈哈哈哈。”谢枫笑了起来。
“笑什么?”
“我当时一心想要考武状元,出人头地,因为家人都死了,我为了谋生去学武,却不料被刘公公半道拦下。他告诉我,只要听他的,就能出人头地,我当时以为他想要钱,可我身无分文。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什么都不图,倾尽所能,将我培养成大内第一的御前侍卫,只为让我护着皇上。自那时起,这便是我的人生。”
“如今却因为我……”叶霜儿内疚地看着他。
“本来确有些遗憾,但既然是皇上说的,我便照做,不然失去了这个目标,我就什么都不是了。空有一身武艺,难道要沦落到去街头卖艺么?”他苦笑了下。
“没事,我虽然很想帮你,只是没想到我这么倒霉,老是碰到这些事……”叶霜儿不知该哭还是笑。
谢枫摸了摸她的头:“我现在跟着你是心甘情愿的,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不要觉得愧疚。”
叶霜儿点了点头。
另一边,陆渊去往皇上寝宫的时候,与一披着斗篷的人擦肩而过,他将人拦了下来,上前盘问。
“敢问阁下身份。”
“……”那人缓缓转过身,抬起头看着陆渊。
“大人。”他连忙行礼,却瞥见了那人袖子上的血迹,微微皱起了眉。
叶霜儿见黎贵妃和昭昀还未醒,便把秀秀支开,在屋内细细查看起来,说不定还会有线索。
“哥,”她对谢枫轻声说道,“你说会不会冰块脸把所有的线索都带走了?”
“能找到的估计都带走了吧。”
叶霜儿思考问题的时候靠在榻上,不小心压到了昭昀的脚,把他疼得嗷嗷狂叫。
“你早醒了是不是?”她盯着装睡的昭昀说道。
昭昀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眯着看着她:“是啊,都听见了。”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让你真的变成比四皇子还草包的皇子。”叶霜儿一拍桌子,把他吓了一跳。
“我有什么可说的。”他转过头去趴着。
叶霜儿转过身去一把掀开了盖在他身上的衣服,他苦于伤势无法大动作,只是生气地看着她的背影:“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脱男人衣服,成何体统。”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个?”叶霜儿轻笑一声,“杀人凶手。”
谢枫惊讶地看着她。
“我什么时候……”昭昀一下激动地震到了伤口,龇牙咧嘴地说道,“我什么时候杀人了?我是那个差点被杀的你不是知道的吗?”
“我说你杀的是我,不是杀李符。”叶霜儿把衣服往他身上随便一丢,“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全都告诉锦衣卫,或者告诉你的父皇,拿着匕首、私闯冷宫、刺杀朝廷命官、和相国勾结,这几个罪名,你喜欢哪个?”
昭昀心虚地看了看叶霜儿:“你、你有证据吗?”
“李符身边的那些人如果要弄死你,还不就会替我作证么?”她双手抱胸站在昭昀面前不以为然地说道。
“好吧……我说。”昭昀垂头丧气地趴在榻上说道,“你先给我倒杯水,我渴了。”
叶霜儿接过谢枫拿来的水,放在了他面前:“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让你下不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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